修改名字好楠

【叶喻】理想国3

  

  “以后,我们并肩”

  

  

费曼并没有被两人冷淡的反应冲淡热情,他又咬了一口黑面包,嚼了几下继续说,

  

“你难道没有看出词典的不停修订的全部目的就是要缩小思想范围吗?因为没有单词可以表达它,每种必要的概念都将有一个简洁的词语准确地表达出来,这个词的意义有严格的界定,所有在此之外的词语都将被消除,抹去,遗忘。在第十版的修订中,我们已经离这个目标不远了,但整个过程将在你我死后继续执行。年复一年,词汇量越来越少,意识范围也将越来越窄,当然,即使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犯思想罪,这是个自律与控制的问题。语言完美之时,即是美丽新世界完成之时,叶修”

  

费曼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带着一种神秘和戏谑的语气对叶修和喻文州说,

  

“你有没有想过,最迟五十年后,没有一个活人能听懂我们现在的谈话?”

  

费曼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喻文州轻轻地说

  

“除了——”

  

“除了反动派”

  

费曼和叶修同时开口说。

  

喻文州觉得费曼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为中心塔维护那些严森的秩序,却又满不在乎的说出反动派之类的言论,一语道破了中心塔不停的修纂词典的原因,要知道,费曼没有叶修的职位,没有叶修的资历,也没有叶修对于塔的价值。叶修说出这种话,顶多被抓去反省个半天,而费曼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能力测评只有C的普通的哨兵,即使担任中心塔修纂词典的任务,喻文州敢肯定,这番话如果让思想警察听到,甚至会直接用超电波直接对费曼的大脑进行“清洗”,这是中心塔对于情节严重者的“恩赐”,如果有情节更甚者,他们这些人会直接被“蒸发”掉,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个黑夜,就像蒸发一样。

  

“终有一天,费曼会被蒸发掉”

  

喻文州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并对此深信不疑。他太聪明,看的太透彻,又说的太直白,塔不喜欢像他这样的人,终有一天他会被“蒸发”,命运已经写在他脸上了。

  

叶修笑着同费曼碰了个杯,即使杯子里装的是最劣质的,散发着浓浓人工香精的啤酒,叶修还是豪爽的喝下。费曼举起杯子,弯弯嘴角笑着跟叶修说,

  

“还是这么默契啊老叶,还有喻总指挥”

  

喻文州见状也忙端起酒杯,即使很讨厌这股浓浓的劣质酒的味道,面上也还是不显山不漏水,说,

  

“费教授客气了,叫我文州就好”

  

说罢就准备把酒灌进嘴里,突然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来,握住了喻文州的手腕,喻文州因为叶修的动作没有拿稳杯子,几滴液体洒到了杯外,有的顺着喻文州的手腕一直顺着胳膊往下流,叶修拿过喻文州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抽了张纸巾给喻文州,并对费曼说

  

“不好意思哈,我这徒弟啥都好,就是不会喝酒,见谅哈,我来”

  

说着就要拿起那杯酒往嘴边送,喻文州却抢先一步拿起杯子,并且开口道,

  

“没事的叶哥,我来”

  

说罢就在叶修有动作之前把辛辣的酒全部灌进了自己的胃里,叶修看着喻文州没有说话,费曼对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并不在意,只是喝了酒之后开始吃自己盘里的米饭,喻文州和叶修也不是事多的主,便也低头吃饭了。

  

三人吃完盘里不多的米饭和没有一点油水的青菜后,费曼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身,像是在听什么,喻文州听到旁边隔得不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在谈天,喻文州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只觉得那个男人的嗓音非常刺耳,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只能说像一只张大嘴巴乱叫的鸭子,那男人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像是他的秘书的年轻女孩,喻文州认出了那是讲堂里站在他旁边的姑娘。那姑娘正在听着男人讲话,喻文州时不时听到那年轻的姑娘说“我完全赞同”“您说的太对了”之类的词语。喻文州努力想听懂那男人在讲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都不能听懂,叶修看到他眼神向那边看去,便凑到喻文州耳边说,

  

“那人也是塔的文职人员,跟费曼算是同事”

  

喻文州点点头,没再向那边看去,费曼突然开口说

“有个词叫‘鸭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费曼突然笑了一下说

  

“就是说话像鸭子嘎嘎叫,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词,他有两个相反的意思,有两个完全相反的含义。用在你反对的人身上,就是在骂他;而用在你赞同的人身上,就是表扬了。”

  

费曼身上隐约有种不太对劲的地方,他缺少一些东西,谨慎,超脱,你不能说他不正统,他坚信塔的统治,不仅真心实意,而且有种不可抑制的热情,但他给人一种不太可靠的感觉,他会说一些而不该说的话。喻文州知道费曼有些瞧不起他,不是很喜欢他,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对塔的想法,喻文州敢确定,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向思想警察揭发他。

  

“他一定会被蒸发”

  

喻文州脑子里又冒出这个想法,突然被叶修拍了拍肩膀说

  

“走吧,回去休息会”

  

费曼也起身,说

  

“是该走了,里面憋得慌,出去透透气”

  

  

  

  

喻文州跟着叶修走出食堂,终于呼吸到的新鲜空气让喻文州感到神清气爽,叶修看着他说

  

“你小子,刚刚干嘛非要喝,不知道你自己受不了那玩意啊”

  

叶修知道喻文州一直胃不太好,以前喻文州从来不喝塔里提供的免费的劣质酒,都是叶修隔一段时间会用自己的工资去黑市买来多是自家酿造的昂贵的米酒来喝,两人都不怎么能喝酒,叶修也知道自己是个一杯倒的量,但是对于塔提供的劣质的不知道掺了多少白水的啤酒,叶修还是有点自信的,比起自己喝醉,他更不想看到喻文州因为胃痛而半夜蜷起的身子和被牙齿折磨的嘴唇。

  

“没事啦,现在胃已经好很多了,叶哥不是也不能喝吗,万一你刚刚倒在里面,我还得把你扛回去。”

  

喻文州知道自己哪是什么胃变好了,而是刚被调去副塔的时候,直接在叶修的推荐下成为副塔的总负责,那些以为自己负责人位置势在必得,在副塔呆了有一二十年的人,怎么能忍受由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人来压自己一头,当然自是不服气。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喻文州胃不好的消息,总是约喻文州去吃一些重口味的菜品,喻文州海边长大的人,口味本来就偏清淡,即使后来被送去中心塔学习,也因为叶修的爱护,从来没有在吃的这方面亏待过。但喻文州知道,这是场无论何时都要打的硬仗,起初喻文州被胃里的绞痛而不住的流汗,后来喻文州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灌下一整瓶的酒,即使还是一样难喝,但似乎没有那么难以下咽。再后来,喻文州进行了一波肃清行动,铲除了一些塔的“寄生虫”,强硬的手段让人不敢有任何言语,喻文州才成了副塔真正的总负责人。

  

“我们文州,长大了”

  

叶修笑着说,眼底却闪过一瞬的失落,喻文州没想到叶修会这么说,顿了一下说

  

“叶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很幼稚吗”

  

叶修看着喻文州挺直的腰杆和温和的面庞,狡黠地说

  

“是啊,某人不是第一次还被一个精神体吓得直往人身后钻”

  

叶修说的是喻文州第一次见到叶修的精神体时,雪白的豹子刚要上前嗅嗅,没想到喻文州直往叶修身后钻,喻文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人总是畏惧自己所未知的,直到叶修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喻文州的手放在那雪白的一团的脑袋上,雪豹亲昵的在喻文州的手掌里往上拱了拱,喻文州终于才敢从叶修身后探出脑袋来。

  

喻文州也跟着笑起来,

  

“那可不,吓死我了呢,但现在不会了”

  

喻文州看着叶修的眼睛说,

  

“叶哥,以后

  

我们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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